Thirteen

【新花】Leave a Light On (0-1)


CP:新花

Rating:PG

Noting:帕特森AU,诺司机和公交车


00


Neustadt是个安静得有些无聊的地方。胡梅尔斯的酒吧里有面荣誉墙记录着发生在这里的花边新闻,但几年过去了展板上也没什么起色。

每周五晚上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感谢马茨雷打不动的羊头牌比赛,但依旧是Neustadt特色——没什么特色。

所以星期天晚上,一个倒在吧台上人事不省的曼努诺伊尔大概算这段时间里的新鲜事了。

马茨把打烊的牌子挂在门外,只开了盏台灯清点营业额。曼努还趴在那没动弹,高大的身体在黑暗中蜷成了一团阴郁的影子。

这是Neustadt极为平凡的一天。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上有那么多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这种故事不会发生在马茨身上。至少到目前为止肯屈尊光顾这家小酒吧的,就只有住在附近的单身汉和谁都不愿意做晚饭的情侣。金发碧眼的巴士司机现在倒是有一个,但怎么看都不像英格丽褒曼。


第三次错算22乘2以后马茨终于忍不住转身怒视罪魁祸首,曼努的压迫感让他觉得芒刺在背,反正肯定不是自己数学有问题。

马茨准备推醒他的时候,店里的钟响了。

曼努突然抖了一下。他坐直身子把脸藏进了光源照不到的地方,像头滴水兽隐匿在黑夜里。

有一瞬间马茨以为曼努犯了老毛病,他警惕地盯着自己的老朋友,握着圆珠笔的右手渐渐汗湿了。没人想手无寸铁地和一个不稳定的诺伊尔困在一起,千万别是现在。

钟声响了十二下,什么事也没发生。新的一天开始了。

曼努举起酒对着虚空干了一杯。

“生日快乐”他说。


这个夜晚怎么说都有点反常。

在阿富汗呆过的人,多少都有点借酒消愁的毛病,更别说得上PTSD的倒霉蛋了。马茨自己也在酒精里消沉过一阵子,但曼努跟他们不一样。马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积极配合治疗的家伙呢,他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曼努喝醉了。

今天晚上的曼努让他想起了昆杜斯的砂砾和倒在路边的小孩,马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把回忆和酒精一起送进了肚子里。

他们回来已经十年了,这里是Neustadt,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大新闻的小城。只要他们还呆在这,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才不要在2月29号过生日呢。”马茨嫌恶地看了眼日历,伸手关上了最后一盏灯。



01


23路环城巴士每天早上7点01分从市场街公交车库准时出发,在这之前曼努拥有属于自己的45分钟。

他坐在驾驶室里,车厢内空无一人,只有他、他的怪念头和手里的记事本,这是一天里曼努最喜欢的时间。

但显然不是调度员德拉克斯勒最喜欢的时间。

这个新上任的年轻人每天都会提前来到车库门口,用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问题打断曼努的思绪。

“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从哪来的?”,德拉克斯勒恶声恶气地问。

“我是盖尔森基兴人。”曼努把笔记本塞进制服口袋,低头看着尤里安。虽然他们还没熟悉到用名字称呼,但曼努在心里还是叫他尤里安。

曼努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虽然那个笑容只在他的室友来找他时才会出现在尤里安脸上,说实话那个叫特拉普的才应该被好好盘查一番。

这个男人每天都拎着工具箱在车库门口等尤里安下班,还穿着一条背带裤招摇过市,曼努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是修水管的。

所以尤里安向大家介绍他的室友水管工凯文时曼努发出了“嗤”的一声,也许是因为这个尤里安才不喜欢他的。


“感谢你配合人事部的员工信息更新工作。”尤里安在手机上快速输入了几个字,“所以你有固定伴侣吗?”

“没有。”曼努被他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该出发了,12点30分莱诺会在狮子公园和你换班。”尤里安公事公办地说,然后迅速走开了。


*


十八岁的时候曼努想当作家。他看了太多海明威和塞林格,觉得揣着思想上战场能让他对人性的认识产生重大飞跃。

这是他人生中做的第二蠢的决定。如果当时有人打断他的腿,曼努可能不会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悔青了肠子。

但赫韦德斯是他认识的最通情达理的十六岁小孩。

具体表现在曼努告诉他自己要参军的时候,贝尼没有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他们有一个星期没说话,主要是因为贝尼不见了,曼努到哪都找不着他。

最后在一个闷热的星期五夜里,有人轻轻敲了敲曼努的窗户。贝尼顶着两个黑眼圈踩在一楼的屋檐上,曼努觉得他看起来有三年没睡过觉了,虽然那一点也没折损他的美好。


“海明威开枪把自己打死了。”贝尼隔着窗台没有进来。

曼努探出身子想去吻他,但贝尼向后缩一下,差点从屋檐上摔下去。曼努揽着他的腰,两个人隔着窗台僵持在半空中,如果有人经过大概会拍下来发到油管上——小镇少年为爱上天台。

贝尼爱他吗。

曼努不知道。没人在十几岁的时候讨论这个。

他凑过去借着月光看了看贝尼眼睛,想从那片温柔的棕色里窥探对方年轻的心,这一次贝尼没有躲开。

他由着曼努把他们的皮肤黏在一起,交换着彼此身上蒸腾的热气,好像这样就再也不会分开。贝尼伸手回抱了他。

“你已经90公斤了,以后只会越来越重。”贝尼在他耳边说,“从今天开始曼努埃尔诺伊尔就是我的不动产了,你是属于我的除了我没人能接管你。这个国家不能,那些包头巾的阿拉丁也不能。”

“阿富汗不是阿拉伯国家。”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打你了。”


曼努把贝尼拉进卧室,他们躺在地板上贴着对方,谁都不想先离开。他们用沙子堆起了一座城堡,他们假装只要躲在里面就是安全的,外面的海浪冲不进来,周围的墙壁也不会坍塌。

“就是一些巡逻任务,最大的威胁可能就是能多益储备短缺了。”

贝尼扭头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印在视网膜上。曼努觉得那些记忆工序一定很疼,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贝尼的眼睛慢慢变红了。他从来不哭的。


很多年以后,当曼努从噩梦中醒来,当他被脑子里的哭喊和尖叫纠缠,他总是想起那天晚上贝尼脸上的神情。

他想贝尼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私人财产,那个在盖尔森基兴闷热的夏天里吻他的十八岁男孩,不会再回来了。


tbc


* Neustadt本来是我编的,后来发现真的有这座城市...抱歉了真·Neustadt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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